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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一十七章 死守画邑(五)
 “还真有事。”我说道“你看大过年的,我们是不是搞他们一下子。”

 杨长风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的锅盔,说道:“现在打时机不错,可是士兵们未必愿意尽全力。大过年的谁都得歇歇。”

 “我要是用监狱里的那帮人呢?”

 “那帮人?你发什么疯!”

 “那你别管,只要我能说动,你就让我出城,怎么样?”

 “你闲的没事找事,我不拦你。”

 我带着四个亲兵来到了画邑的监狱,这里阴暗,一下台阶刺鼻的霉味铺面而来。这里距地面很深而且常年不通风,反到没有外边那样寒冷。我命人打开牢门,把这些囚徒带出监狱,都带到了县衙的正院子。室外的寒冷让他们瑟瑟发抖,终于有人“扑通”一下跪在了我的面前,说道:“爷,送我们上路也得管个饭吧?”

 我问道:“你犯了什么罪啊?”

 “我是冤枉的,真是冤枉的大人!我家田被黄霸主家占了,我是被黄家诬告,他就看…”

 “好了,不要说了!”我打断他“判你罪的是齐国人和我们没有关系,知道吗?”

 我抬头看着满院子的囚犯说道:“今天大年三十,我给大家先拜个年。我想给诸位一个过年的大礼,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接?”

 “大人,你…你说说看…看。”囚犯被冻得全身打颤。

 “我想今晚袭齐营,你们愿意和我出战的就在院子里待着,不愿意的就回监狱。因为我们的粮食也不多了,不能养懒人,回监狱的吃饭自己想办法,去齐营的我们管饭!”

 “为什么是我们?我们是无辜的啊大人!”囚犯被我的强迫感到十分的不满。

 “无辜?谁不是无辜的?我手下的兵士有的还没到弱冠之年,在这里被冻掉了手脚,他不是无辜的?你们是被齐国人定的罪,你们就应该找他们说理去。无辜?呸!”

 有一个人双手在怀里,走到我面前。赵福上去伸手要阻拦,我制止了赵福。这个囚犯一直走到几乎可以鼻尖贴鼻尖的地方停下,抬起头。全身的sāo气味都被我进肺里,他看了我半天说道:“这位大人,你不怕我们出城跑了?”

 “这荒郊野岭的你敢跑算你有种,你能平安跑出去算你本事。而且我可以向你们保证,出城之后,只要你们敢跑,我绝不阻拦!”

 “好!大人,你是条汉子。我跟着你干!”估计这个人是囚徒里边的头子,他一同意顿时有几十名囚徒响应。我招呼亲兵按人头拿来我们的军服给他们换上。虽然挡不住什么风寒,可是比囚徒的单衣强,剩下的人看到这种情形全都决定要加入。

 我说道:“此仗作战勇敢的封官赏银,能活着回来的就是我们燕国人了,所有待遇同老兵无异。我说到做到!”

 整个下午,我都在教他们怎么作战怎么结阵,如何用长。时间很短,也只能叫一些基本的东西了。待到子时,我从自己人里边挑出五百个作战坚定的老兵,伙同这一百多个囚徒悄悄开了南门从城南出击。远处值守的齐军马队感觉到异样,集结冲了过来,被我们一阵强弩跑了。

 我指挥五百骑兵同我分开成扇形从左侧铺开,靠两腿奔跑的囚徒们紧紧跟着我。我趁着城西没有防备的时候绕到城西,待齐军慌忙把军队往西边集结的时候一挥手臂,指挥众人杀向了城北。此时正是大年初一的头夜,齐军士兵大半都没有睡觉,载歌载舞欢乐不住。还没有接近大营就能闻到冲天的酒气,我心里暗骂道:“齐军的将领真是混蛋!两军僵持就敢让士兵喝酒,看不起我们吗?”

 城北正是这部分齐军主将的大营,防守严密。我看他们紧张戒备的时候又指挥人马杀回了城西。刚刚集合的军队正往北边赶来,我们头相撞。长时间的休战和冬天的严寒让齐军反应迟钝,更何况他们还纵夜饮酒呢,几千兵马在我们的凶狠冲击下一触即散。后边马蹄阵阵,我看见一面大旗朝城西飘来,估计是主将过来了,我让五百人继续往西边打,自己带着一百多个囚犯往后撤。

 一边是阵型严密的骑兵部队,一边是羊拉粪一般不成章法的步军,无论放在谁眼前都会去追那帮骑兵。我看北营的齐军已经追着那五百人而去了,马上掉头杀了回去。可是手下的这帮囚徒根本没有什么纪律,就知道一味地往后跑,而且越跑越散。我高喊道:“都他娘的回来!落单跑了想被齐军抓了点天灯吗?都回来!”

 除了十几个不听我话跑没影的,其余的都跟着回来了,我带着人又杀回了城北。此时城北的大营本来就没有剩下几个人,看到我们如狼似虎地冲击来,守军立刻就散了,我指挥下边的人说:“那这手中的长矛把他们的帐篷全给它挑烂了!”

 冬天,没有挡风的地方,这种福让他们去享吧。发觉上当的齐军从两侧列阵向城北大营了过来,我指挥人马迅速撤回城里。今天正好是大年初一,过得圆满!我回城之后就倒头大睡,一直睡到了下午。杨长风看我醒来,拉着我到城墙上。

 从城墙上可以清晰看到齐营大门外有一群马匹在来回奔跑,只不过每匹马后都拖着一个燕军装束的人,我把昨天活着回城的囚徒都叫上城墙,指着远处的情景说道:“怎么样?落单就是这样的下场,没骗你们吧?”

 八天后,一个燕国的探马从画水上游顺而下,冒着生命危险把宋承天的一封亲笔信送到了我们手里。信中的内容让人惊讶,一是告诉了我们一个好消息,宋带领燕军主力已经拔了七座齐城,汉军在南线夺了五座,临淄已经有和我们和谈的意思。宋承天想让我们在画邑这个心脏地带多撑一段时。二是齐军次帅田志投降我们了,从他处得知,正在围攻画邑的是田野手下的精锐步军,所以还是要我们坚持住。

 我们互相看着对方,都合不拢嘴。杨长风定定地看着我问道:“你实话告诉我,我们是不是和汉军联合了?”毕竟我们的大王和封地是被长安册封的,刘秀、刘庄是造反的叛逆,和他们合作道义上是不可以的。

 我说:“我整天就是看地图,往来文书我都摸不到,我怎么知道?我还以为你知道呢,毕竟你跟了宋帅这么多年了。”

 “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。但愿不是提前商量好的。”

 我叹口气,说:“但愿田志别成为熊庭玉。”

 “一个齐军的次帅说投降就投降了?太让人无法相信了!”

 “是啊!家人都在临淄呢,说投就投,肯定有蹊跷!”

 确实有蹊跷,不是被到一定份儿上田志肯定不会投降的。  M.hHyy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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